“滴答。”
身边的人手腕上的秒针又走了一步。
“哒哒。”
乘务员的小皮鞋在绿皮火车的铁皮地板上敲出声响。
“嘭嘭。”
小马的心脏紊乱地跳个不停，甚至随着那穿着整洁制服的乘务员靠近而越来越快。
明明是人声嘈杂的火车车厢，但这些细微的声音却全部清晰地落入小马的耳朵里，而且还实实在在拨动了小马紧绷的神经。
这是小马第一次坐绿皮火车，也是小马人生中第一次做亏心事。
小马家世代是在家务农的老实庄稼汉，爷爷奶奶身子硬朗能下地，母亲在家帮着务农，两弟弟妹妹也能在家做些家务，父亲则是早几年就去城里打工来养家糊口。
但今年不知触了什么霉头，爷爷在地里摔了一跤伤了脊椎，母亲被查出得了乳腺癌，家里的顶梁柱瞬间少了两根，就算有好心的亲戚隔三差五接济，父亲和奶奶也难以撑起这沉重的担子。
无奈只能让小马去城里找父亲，看能不能找个活计补贴家用。
城里太远，家里好不容易凑出来十八块九塞给小马，但走到县城要了大半天，再走去城里确实遭不住，最后还是决定坐上最快的火车去城里找父亲，但这车票就要十块六，对小马来说是一笔巨款。
但小马“运气好”，到车站后看见有人悄悄挤在人群里混了上去，也没买车票。鬼迷心窍的小马有样学样，也悄悄挤上了车。
刚上车时还有点沾沾自喜，现在却觉得良心越来越痛，出生以来就被教导做事要踏实，学校里的老师也说过为人要诚信，可现在……
乘务员越走越近，一会儿停住对身边乘客说：“您好，可以给我看一下您的票吗？”一会儿在车厢大声提醒：“还有要补票的乘客吗？”
小马焦虑地抬头看了一眼乘务员走过来的方向，眼睛扫射到之前同样逃票的乘客躲进了厕所。
时间过得很慢，但乘务员又像是脚底生风，很快就走到了小马身侧，停了下来，小马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，这一次小马也很“幸运”，乘务员只是检查了小马身边乘客的车票。
在乘务员准备离开时，小马鼓足勇气，叫住乘务员：“您好，我补一张票。”
“好的，一共十块六。”
小马摊开手心，将被汗水浸湿的十块六递给乘务员，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