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拿走拿走,别带坏我孙子,你这样以后不要来找我了。”我家先生在重阳登高之时,回忆起爷爷,想起了他记忆最深的一句话。
爷爷毕业于原沈阳医学院,是当时为数不多的医学“高材生”,毕业后入伍,成为了一名军医留在北京工作,后来因为机缘巧合来到了桂林工作。
先生出生之时,爷爷已经退休但返聘回了医院。在他回忆里,爷爷退休休息的时间也总拿着医学刊物在学习,专注研究着消化内科的技术。退休之后,排班的时间少了,但是很多患者还找到家里请他看病,他也不收患者的钱,诊断之后就让患者自己到药房捡药。
先生眼中的爷爷,一辈子勤俭节约,衣服坏了就补补,吃饭也不讲究,奶奶厨艺不好,每天就是面条饺子。最喜欢让他做的事就是让他背诵《千金方》的这句话:“凡大医治病,必当安神定志,无欲无求,先发大慈恻隐之心,誓愿普救含灵之苦。若有疾厄来求救者,不得问其责贱贫富……”
有次他在爷爷家,看到患者想送红包给爷爷以示答谢,被爷爷拒绝了。患者转个身就想要把红包给他,爷爷看到后当场呵斥,一改往日的平和,严厉地说道:“拿走拿走,别带坏我孙子!”这番话让先生印象特别深刻。
患者走后,他懵懵懂懂问到:“爷爷为什么不要呀,我可以买糖吃……”
爷爷抱起他,望着他的眼睛,对他说道:“你忘记我让你背的《千金方》了?让你背诵,就是你要记得,以后不管学习还是工作,一定要神志专一,不可有其他杂念。不该收的咱们一分钱也不能要,以后有人要给你,你就明确告诉他不要。”
现在的他作为一名纪检监察干部家属,也常背诵《千金方》那段话给我听,还时常告诉我要时刻记得,不能做的一定不做,不仅要严格要求自己,对他也要严格要求。以前我还不太明白,爷爷为什么让他经常背诵《千金方》,用意是什么?他又不是医生。
但是当看到那些被审查调查对象的忏悔录时,我才明白无论哪个行业,都需要“仁心仁术”,必须是保持住自己的“仁心”。如果底线失守,能力再强、技术再高也是枉然。